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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原来这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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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德老师论自我

书籍名:《社会学原来这么有趣》    作者:仲英涛



自我有主我与客我之别。一个人,对他人的态度做出反应,这就体现了主我的一面;而他人眼中的自我,以及依他人态度来把控自己,这就体现了客我的一面。

“老师的意思是说,”一个男生问道,“主我与客我,共同构成一个呈现社会经验中的人?”

陈艳闻言,不禁皱皱眉,心想这还用问吗?

“不错!”米德说,“人一方面采纳群体的态度,而另一方面,又要不间断地对社会态度给出自身能动的反应。”

同学们点点头,并不作声。

“关于自我与社会,这两者间存在着辩证的关系。”米德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为什么这样认为呢?首先,我要问一个问题——人类如何能在社会过程中发展出心灵与自我呢?”米德带着询问的眼神,扫了一眼教室,但无人作答。

“为了实现这点,那么在心灵与自我存在之前,就必须存有某种包括人类在内的不断发展的社会过程。”

陈艳问米德:“这就是说,没有人类社会过程的低级阶段,就不会出现心灵与自我、意识与智能?”

“不错,这正是我的观点,自我必然源于社会过程。”米德开心地说,“再者,心灵与自我,从人类社会经验与行为过程中突创出来后,人类社会发展或进化的速度会不会大大加快?必然会的!随之而来的,便是日趋复杂的社会相互作用形式。”

“所以我说,一旦自我得以由社会生活过程中产生,那么很显然,”米德老师一字一顿,“社会进化或发展便与自我的进化或发展相互依存、相互联系!”



论社会


接下来,米德老师要谈论社会了。

陈艳课前做过功课,了解到,米德对社会的看法,是建立在其对心灵与自我的认识基础之上的。

“大致说来,我的社会论具有三个层次。”米德说,“首先一个是人类社会的个体基础。人类社会与自然界中的动物‘社会’有着本质区别。动物社会的个体基础是什么?是一种本能的冲动。比如蚂蚁、蜜蜂,它们虽有脑,却没有任何与皮层相应的东西。对于那些有智能的动物,它们获得智能的发展,是由于什么呢?是由于中枢神经系统这样一种器官及大脑与皮层的独特发展。”



谭日辉老师评注


米德对行为主义和实用主义的信念促使他将达尔文主义理论——只有那些有利于其生存和适应的东西才能在有机体中保存下来——应用于人类研究当中。

“与一般的脊椎动物相比较,人类的个体生理基础体现出更为精致的发展,人类的大脑拥有较高的水平,可以进行反思、交流,”米德老师挥舞了一下手臂,“而由此产生的语言特征等,使得人类与动物之间形成了明显的分界。”



角色扮演控制自身行为


一位志愿当老师的人,通过在假想中扮演老师的角色,借以控制自己的衣着、举止。通过这种角色扮演,可以纠正、调节自身的行为。

张梓心想:不错,语言使得人类社会与动物社会迥然不同。

“我们再来看人类社会的组织基础。”米德说,“动物选择群居生活,是出于本能,人类就不一样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在人类社会群体中,人际关系来自于每个成员对于他人行为意图所作的阐述,随后以相应的行为应答。”



谭日辉老师评注


人类社会组织的基本原则是交往,恰是在交往活动中,个体假想或采纳他人的态度,扮演他人的角色,并借此来调节自身的行为。

“对于人类社会组织来说,其基本原则是什么呢?是交往。那么这种交往需要什么?需要自我中他人的出现、自我与他人的自居以及通过他人的自我意识的获致。”米德兴致昂扬地说,“恰是在交往活动中,个体假想或采纳他人的态度,扮演他人的角色,并借此来调节自身的行为。”

对于老师的这番话,陈艳心中不甚理解,只觉得老师所言太过拗口。她的同桌张梓呢,则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个体之所以能控制自身的反应,应该说这是角色扮演造成的。倘若个体有能力扮演他人的角色,那么在合作过程中,他就可以对自己的行为加以控制。我需要进一步指出,在人类社会中,语言导致的功能上的分化,提供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组织原则。”

“这是否就是说,”一位同学问,“它不仅产生一种不同类型的个体,而且也会产生一种不同的社会?”

“不错!”米德高兴地说,“看来大家都能理解。那好,我们再来探究一下人类社会的制度基础。个体有机体用其感受性来决定自己的环境,对于人类而言,环境就是我们的环境。很显然,泛化的社会态度是存在的,对不对?这就使得有组织的自我有可能出现;而在我们所生活的共同体中,可以说有着一整套这样的共同反应。我将这种共同的反应称为什么呢?对了,‘制度’!”

“老师是说,”靠窗的一位同学说,“制度所体现的是,共同体全体成员对一个特定情境的一种共同反映?”

“不错,这正是我的观点!”米德点点头,“有组织的反应相互联系,如果有谁唤起这样一组反应,他也隐含地唤起其他反应。”

“我认为,”米德呷了一口水,缓缓说道,“如果没有某种社会制度,没有构成社会制度的有组织的社会态度和社会活动,那么充分成熟的个体自我或人格还有可能存在吗?依我见,不可能!我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社会制度是一般社会生活有组织的表现形式。大家明白吗?”

陈艳问道:“那么,制度与习俗有何区别呢?”

“嗯,问得不错!”米德说,“我就来说一下它们的区别。制度是有机联系在一起的,而习俗则不然,它是一种孤立的社会反应。当然,我需要说明一点,我所理解的制度,是狭义的作为共同体本质的制度。”

“依老师之见,制度化过程的关键是什么呢?”一位“人高马大”的男生问道。

“我的答案是教育过程!”米德语气肯定地说,“作为一种确定的过程,教育把一组有组织的反应实施为个体自身的刺激,从而实现制度的内化……”

“并把个体的自我发展与社会发展连为一体?”那位男生抢着说。

“正是如此!”米德说,“而在更抽象的意义上,我将个体与社会间的关系以‘主我’与‘自我’的思想予以更深的阐发。在我看来,动作本身——社会情境中的‘自我’是整体统一的根据。”

“那么‘客我’呢?”

“‘客我’嘛,”米德说,“它是这一动作能在其中表现其自身的社会情境。”

陈艳认为,米德更像是一位哲学家,因为他转向了对人类、对世界的终极关怀。她便鼓足勇气问道:“老师您能说说,人类社会的理想图景是怎样的吗?”

米德抿抿嘴,然后带着微笑说:“在我看来,人类社会的理想形式是这样的社会——充分发展了必要的交往系统,执行特殊功能的个体也能采纳他所影响的其他个体的态度。当然啦,追求理想社会,是一个十分艰难的过程,不过‘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同学们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想这米德虽然是一位外国人,也会背中国诗人的诗句,这使得大家对他的亲切感又增添了几分。

“好啦,同学们,到现在,这节课就结束了!”米德说,“很高兴和大家一起度过了这美妙的一节课,希望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同学们热情地鼓起了掌,似乎在挽留老师再多待片刻。



米德老师推荐的参考书


《心灵、自我与社会》 米德著。出版于1934年。该书不仅展示了米德社会心理学体系的基本轮廓,也呈现了他对社会心理学方面的基本兴趣之所在,即关注社会行为的发生及机制。此外,还昭示出他对心灵、自我及社会的本性的洞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