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文学

社会学原来这么有趣

乐读文学 > 哲学心理 > 社会学原来这么有趣

第十一堂课 米德老师主讲“心灵、自我与社会”

书籍名:《社会学原来这么有趣》    作者:仲英涛



乔治·赫伯特·米德(George  Herbert  Mead,  1863-1931)

乔治·赫伯特·米德,美国社会学家、社会心理学家及哲学家,符号互动论的奠基人。生于美国马萨诸塞州南哈德利,就读于哈佛大学,在W.詹姆斯指导下从事研究。1894年,和J.杜威同时进入芝加哥大学,期间受到机能主义运动和早行为主义理论的影响,从而涉足社会科学领域,研究自我理论,终成为20世纪最重要的自我理论家之一。

站在讲台上的是一个留着八字须的老人,他约有六十岁的年纪。从前面看,他的头发已经落尽,实则脑勺后面还残存着一些头发。他的眉骨高耸着,茂密的眉毛呈灰白色。他的眼睛非常锐利,就像老鹰似的。他说:“大家好,我是米德!”

米德?就是那个著名的社会学家米德,那个符号互动论的奠基者吗?教室里骚动起来,讲台上站着的竟然是大家慕名已久的米德!

“我呢,将给大家讲解一下有关心灵、自我与社会的问题,希望大家能够获益!”米德说。

同学们睁着一双双渴求的眼睛望着老师。



论心灵


谭日辉老师评注


虽然心灵与自我本质上是社会的产物,是人类经验的社会性的产物或现象,作为经验基础的生理机制对心灵与自我的发生及存在,却绝不是不相干的,事实上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个体的经验与行为,无疑是社会的经验与行为的生理基础。后者的作用过程与机制(包括对心灵与自我的产生及存在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行为)在生理上,依赖于前者的作用过程与机制,并依赖于它们的社会功能。不过,个体心理学显然概括了某些情境因素,而社会心理学对于情境,则从其具体的总体上做了更为仔细的研究。

“我一直持有一个观点,那就是‘心灵与自我,本质上完全是社会的产物’。”

“我为什么这样认为呢?”米德顿了顿,“因为心灵与自我都是在社会过程中产生的。也就是说,一旦离开社会,就不可能有自我及自我的意识和交往。正是通过社会,才使得冲动的动物变得理性起来,成为了人。”

“人类有机体有别于其他动物的核心指标是什么呢?就是心灵。社会行为主义心理学,将社会动作置于研究的核心位置,那么作为社会动作的一部分,开始阶段的姿态就必然会在心灵的产生与发展中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在我看来,我们的确应从社会中分解出姿态。”

张梓心中犯起了嘀咕:米德论心灵,怎么一上来就谈得这么深入啊?真担心自己跟不上!

“我区分出两种姿态,大家知道是哪两种吗?”米德问道。

这时陈艳举起手来,希望自己能获得回答的机会。

“这位女同学,你请讲就是!”米德笑着说,“啊,不用站起来,坐着说就行!”

陈艳刚站起身,立即又坐下来,她回答说:“一种是有声的姿态,一种是无声的姿态。我回答得对吗?”

“那你能接着回答一下,”米德说,“什么是无声的姿态,什么是有声的姿态吗?”

“无声的姿态,就是无意义的、非表意的姿态;有声的姿态则不然,它必会成为有意义的、表意的符号,是一种思想的表达。”陈艳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不错!”米德表扬说,“回答得很好!我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区分呢?因为我认为,正是有意义的符号使思维、反思智能及心灵与自我的突创成为可能。”



谭日辉老师评注


正是有意义的符号,使思维、反思智能及心灵与自我的突创成为可能。

这时又一位女生说:“老师是说,做到这点——使所有在姿态会话水平上进行的交往,进行到有意义符号的水平上——是很困难的,只有人类才能做到这点;也正是因为只有人类才能做到,所以也只有人类才有心智。不知道我理解的是否正确?”

米德慈祥地笑着,满意地点点头,说:“正确!说得很好!现在我们再来看另一方面,”老师稍作停顿,“心灵正突创于有意义的符号的动作中。其实它是什么呢?是出现在意义的交往过程中个体动作的内化。对自己的反应,它有能力做出指示、控制。”

“应该说,与无声姿态相比,有声姿态所具有的功能要强得多。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有声姿态能够更善于约束并控制自己。有声姿态的实质在于什么呢?在于‘扮演他人的角色’;也就是说,使用有意义的符号,总是基于这样一个前提——每个参与交往活动的个体,都具有从他人立场来想象自己的行动和扮演一个他人角色的能力,个体也应像其他人会做出的响应那样,来响应自己所给出的刺激。”米德看看同学们,明亮地笑了一下,“很难理解是吧?”

同学们带着几分慵懒,齐声说道:“是!”

“通俗地说,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话的过程,其实也是对他自己说话的过程。我认为,作为个体,正是通过有声姿态和非无声姿态,使得我们在自己的行动中能采取他人的态度,并把自己同他人等同起来。从这个层面上说,有声姿态确应为社会动作中互相适应的、更为适当而有效的途径。

“我一向认为,要使得姿态具有意义,就需要具备一个条件,即它必源于社会经验过程;另一方面,人类群体的存在,也恰是以某些对该群体所有成员具有同样意义的符号为中介的。”

陈艳点点头,然后问道:“关于有意义的姿态,什么被称之为意义呢?”

张梓扭脸看了他的这位同桌。他也想问这个问题,然而很担心这个问题值不值得问。他生怕问了一个实际上简单的问题,惹大家心里耻笑。

米德点点头,说:“接下来,我便来回答一下这位同学的问题。在我看来,所谓某姿态的意义,实际上就是一个反应,一个有机体在任何特定社会动作中,对另一有机体的姿态所做的反应。”

一个男生从后排站起来,问道:“是否也就是,既可向他人表示,又可在同一过程中向做出表示的个体本人表示的东西?”

“不错!”米德说,“这姿态的意义,其本质蕴含于什么之中呢?依我看,蕴含于社会动作结构的三个基本成分。大家知道,这三个基本成分具体是什么吗?”

米德停顿片刻,见无人回答,便自行作答,说:“其一,是一个个体的姿态;其二,是第二个体对该姿态的反应;其三,是由第一个体所启动的特定社会动作的完成。

“关于意义,还有两点需要指明。首先,意义的机制优先于意识的突创而出现在社会动作中。也就是说,只有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即姿态在社会经验过程中突创为表意符号,那么意义才变作有意识的。再者,意义是在什么情形中出现的呢?对了,它出现在社会经验与交往的过程之中。

“心灵,仅当有机体能够向他人与自己指出各种意义时,才得以突显出来。”米德换了一副郑重的口气说,“我一向认为,心灵是在社会过程中、在社会相互作用这个经验母体中脱胎而出的。”米德挥挥手,“准确说来,只有当这一社会过程作为一个整体,进入到与此过程有关的所有个体的经验中时,个体才可称为有心灵、自我意识的。”

第三排的一个女生问道:“那么使得这点成为可能的是什么呢?”

“问得好!”米德说,“应该说,是心灵的特征使得这点成为可能!那么有同学就要问,什么是心灵的特征?说白了,就是人类动物的反思智能;正是反思智能中的选择性反应过程,才使得人类能对自身的行动加以有目的的控制、组织。”

陈艳听到这儿,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它有何表现呢?”

米德回答说:“大家告诉我,人类是否能预期未来会发生什么,能否向自己描述即将发生的事情?”不待同学回答,他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显而易见,能!人类能想象一种特定的情景,并据此来指导自己的行动。再有就是,人类拥有对意义的控制机制。”

陈艳继续发问:“那么思维与姿态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

对于陈艳的疑问,她的同桌张梓也不明所以。

“说白了,思维的本质就是,”米德指出,“外部的姿态会话在我们经验中的内化。这种内化了的姿态,便是表意的符号;而思维的出现,也正产生自有意义姿态,也就是符号的普遍化。大家能明白吗?”

“嗯。”一些同学勉强说,显然对自己是否明白并没有足够的信心。

“能!”另外一些同学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