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堂课 卢曼老师主讲“家庭问题”
尼克拉斯·卢曼（Niklas Luhmann, 1927-1998）
尼克拉斯·卢曼，德国当代最为重要的社会学家之一，他的主要贡献是发展了社会系统论。卢曼是一个“宏大理论”的推崇者，主张把社会上纷繁复杂的现象全部纳入到一种的理论框架去解释。
一个鼻翼挺拔的男子走进教室，站在了讲台上。他扫了一眼教室，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他缓缓地说：“同学们好，我叫卢曼，是一位来自德国的社会学家……”
大家顿时议论起来，谁没听说过卢曼老师呢？他被认为是德国当代最为重要的社会学家之一，有人甚至认为完全可以拿掉“之一”二字。
卢曼很开心，敲敲桌子，说：“请大家静一静，这节课我们来了解一下‘家庭’。”他顿了顿，接着笑道，“可能有些同学对这个内容不以为然，认为‘家庭’有什么好讲的呢？实则不然，因为作为最重要的初级群体，对家庭问题的探讨一直是社会学研究的一个主要领域。所以，我请求大家一定对此引起足够的重视！”
掌声响起来，在教室里久久回响。
当掌声渐渐平息后，卢曼正式开始讲课了。
家庭的历史形态
“起初，家庭是社会关系的直接承担者，是一种基本群体。后来，社会联系越来越广泛，家庭也渐渐变成间接承担者。我们知道，家庭不是凭空突然产生的，它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
张梓心想：是这样的！随着一定物质生活条件的发展变化，家庭的形式结构也在不断变化着。他问：“老师，人类的家庭大致经历了哪几种形式呢？”
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确信，在人类发展的历史上，家庭一定经历了不同形态的发展过程。
“问得好！”卢曼赞扬道，“我就来详细说一说。人类历史上，第一种家庭组织形式是什么？是血缘家庭。顾名思义，所谓血缘家庭，就是以血缘婚姻为基础的群婚家庭。经过漫长的实践，人类逐渐认识到，不同年龄的人存在着许多生理差别，开始选择按辈分划分婚姻。到这时期，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婚姻关系已不再被允许，不过同胞兄弟姐妹可以互为夫妻。”
一些同学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卢曼注意到了这点，笑笑说：“这听起来叫人难以置信，对吧？同学们，这可是事实哟！”
“那么在这一阶段后，又产生了怎样的家庭组织形式呢？”陈艳问道。
“人类进一步发展，不但知道了生育的秘密，还渐渐认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同一血缘结婚有相当大的害处。在这种状况下，普那路亚家庭诞生了，这是一种新的家庭组织形式。”卢曼说。
“什么是普那路亚家庭呢？”有同学问。
“那时候，人们不但禁止了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婚姻关系，即便是兄弟姐妹、堂兄弟姐妹，甚至是远房兄弟姐妹之间，也禁止通婚。最后，不准本氏族通婚，族外婚于是就产生了！在夏威夷语种中，人称‘族外婚’为‘普那路亚’，意思是亲密的伙伴。”
哦，所谓普那路亚家庭，实际上就是族外婚家庭呀！同学们这样想道。
“在普那路亚家庭之后，所出现的是什么家庭组织形式呢？”陈艳问，“是那种一夫多妻制的家庭形式吗？”
“还不是，而是对偶家庭！”卢曼说，“对偶家庭的基本特征，也是族外通婚。在这种家庭中，有什么特点呢？一是一夫多妻，二是一妻多夫。我来解释一下，在对偶家庭，一个男子可以同时拥有多个妻子，不过其中有一个是主要的，称作主妻；同样地，一个女子也可以同时拥有多个丈夫，其中也有一个是主要的，称为主夫。”
大家“唔”了一声，颇觉不可思议。
“然后，就出现了父权制家庭。”卢曼说，“在这种家庭中，父权至上，一个男子可以拥有多个妻子，但是女子就不行，不能一人同时拥有几个丈夫。”
陈艳恼恨地想：封建社会就是不公平！一个男子可以有一个妻，还可以有几个妾，而女子就不行！
“应该说，父权制家庭是对偶家庭与一夫一妻制家庭的中间环节。”卢曼说，“在经历了父权制家庭后，人类组织家庭的形式又前进了一步，发展为一夫一妻制家庭。”
“这是一男一女结为夫妻的婚姻和家庭形式，一个男子只能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子也只能有一个丈夫。这种家庭形式，是人类进入文明时代后出现的。”
家庭形态的变迁
随着历史的车轮不断前进，家庭的形式不断演变着，家庭功能也同样在发生着变化。对家庭问题的探讨，一直是社会学范畴里的一个主要领域。
陈艳心想：不错，只有一夫一妻制，才算是符合现代文明的婚姻方式。
“我问大家一个问题啊，”卢曼说，“一夫一妻制家庭的经济基础是什么？”
陈艳歪头想了想，说：“应该是家庭私有制！”
“就是家庭私有制！”老师笑着说，“那么从家庭的起源，从家庭的演化史，我们能够得出什么结论呢？”
张梓抢答说：“家庭是一个历史范畴。”
卢曼笑着问：“说说你的理由！”
“无论哪一种家庭形式，都不是从来就有的，也从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人类的进步不断发展，不断变化的。”
谭日辉老师评注
家庭是一个历史范畴。一夫一妻制家庭的经济基础是家庭私有制。
“不错！”卢曼赞许道，接着又跟上一句，“还有吗？”
张梓想了想，略带愧色，说：“没有了！”
“其他同学，谁能补充一下吗？我提示一点，什么是家庭演化的根本动力？”
教室里鸦雀无声，谁也不能作答。
“好吧，我来说。”卢曼说，“自然选择及生产方式的进步，是家庭演化的根本动力！在人类早期家庭形式的产生过程中，自然选择的力量是不容忽视的，它发挥着巨大作用；而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生产方式不断进步，便渐渐成了推动家庭制度演化的根本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