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知道,只不过我猜不出父皇究竟想要什么答案。俗话说,龙心难测,父皇的心思,我猜不透。
言采对什么皇帝不皇帝不在乎,他想知道那异族人带来的是什么。他来到的这个世界,恐怕正是和其他民族交流的时代。
一定是好东西。
是一种花来着,白白的。
棉花?!肯定是棉花!好东西啊。这个一定要推广全国去种。言采立刻道。
江满月点点头:采采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可是朝中大多数人都是反对的,说是有几个县试种就行。夏珏犹豫。
采采说的很明白了,这是好东西。好东西为何不推广?最重要的是,皇帝怎么想。江满月笑了一声,皇帝最宠爱的几个臣子可有表态?
没有。夏珏渐渐领略到了什么。
三皇子也说,如今朝中大多数人都反对,在这种情况下,皇帝仍旧让你们继续商议,不就是因为大多数人的意见不符合他的心思吗?
三皇子顿时茅塞顿开,连忙鞠了一躬回宫了。言采看他那火急火燎直接忘掉一万两银子的样子便觉得好笑又好惨。
好惨,又拿不回一万两。
还是采采最聪明,整个满朝文武都是笨蛋多。
嗯?言采听不懂,一双剔透的小鹿眼睛注视着他。
越纯粹,想的越明白。杂念越深,反倒越是不明白。整个朝中就是这种情况,各自都在猜测皇帝怎么想,企图讨好皇帝。
江满月依稀记得上辈子皇帝曾力排众议,在许多人的反对中推广棉花的种植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更得比较晚。大家七夕快乐鸭。
另外,关于推行棉花种植,我查了资料,这应该是朱元璋的事迹了,当时其实已经有些地方开始种植棉花,不过在他的坚持下,棉花种植才在全国推行了。
棉花在我国的历史虽然短,但却凭借自己傲人的优势,已经代替旧有的麻、丝绸类等,成为用途最广的布料。毕竟又便宜又轻软又舒适。
前几天我妈看一个摘棉花的电视剧,我跟着扫了几眼,摘棉花好辛苦啊,读书的时候还想过暑假去新疆摘棉花打工来着。
第60章
你哥回来了?呵呵, 到了京城, 也不知道向父亲请安, 好大的胆子, 失了人伦的混账!
江楠大发雷霆,父亲颜面尽失。江满星却觉得父亲这气撒的太过, 就算生气, 也不应该如此雷霆万钧。
江满星低声答应了一句, 颠颠地跑了。他给小侄儿买了好玩的玩具要送去呢。
江楠灌了一口茶, 发火却主要不是因为这不听话的儿子。今早上朝, 皇上大大大大赞赏了三皇子,还说他们这些老学究胆小怕事没一点担当, 上不能匡主,下不能益民, 尸位素餐。
他真想说,全国推行种棉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皇帝心意已决, 何况那三皇子还见机表态, 自己愿将他所有的积蓄都投进来。
如此一来,有人做了表率, 其他人怎么能不趁机表忠心。给多给少又是一个难题,给多了令皇帝生疑钱的来历,给少了是对圣命的阳奉阴违。
那个三皇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明明都失踪了大半年。在朝廷里更是和他针锋相对。在朝廷里受了气,回家还要受儿子的气。
这个长子这是越发不像话, 离京五年回来,竟然都不知道来亲自请安,非要等到当爹的去请他过来。莫不是几年没回家,让他忘了这个家里谁是爹谁是儿子了!
不一会儿,江满星回来了。
哥、哥他不回来。
江楠一拍桌子,混账东西。这是什么态度。
哥让我告诉您江满星不知道接下来转述的话究竟好不好,但是大哥让他转述来着。
他说什么,你说。
哥说,他回来就是分家,让您慎重,到底要不要他回来。
什么?分家?他有什么资格说要分家!?我是他老子!小畜生,他老子都没死就想着分家,不孝子安心咒我死是不是!?我看他不是想分家,是想分家产!
江满星搓ll着手,干脆闭着眼睛就把江满月剩下的半句话也一口气传完了。
哥还说了,分家当然就是要分家产。让你想想清楚,是干脆点儿让他在江家除了名,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清清白白两家人,还是按照约定,他能得大部分。
还想要大部分眼前一黑,差点被气晕过去。
言采拿着江满星带来的拨浪鼓逗儿子,儿子搭理都没搭理两眼,太幼稚了。他才不想玩,他喜欢追蝴蝶抓虫虫。不过这个季节没蝴蝶,虫子也早就冻死了,儿子也只能在那里挖泥巴。
眼见着儿子从泥巴下挖出一根长长的蚯蚓,还带动弹的,一伸一缩,扭扭捏捏。言采差点呕了出来。太生理不适了。
儿你扔掉它。丧尸都没这么令人恶寒。
儿子甩开那只不知道有没有被搞死的蚯蚓,摇摇晃晃地撞过来要让言采抱抱。言采这还能抱下去,赶紧把人推给另一个爹。别人家都是爹玩儿子,他们家是儿子玩爹的。
洗干净手,言采才想起来问江满月刚才让江满星传的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江满月应该不会无的放矢,就放出那样的狠话。自然也是有依仗的。
不从江家除名,我名义上怎么都是江楠的儿子。父为子纲,即是人们习以为常的天理。从江家除名,虽然仍旧会有很多人参我一个品行不正道德有亏,但我不在乎名声。何况,我也不准备在朝为官。
就像言采很讨厌跪来跪去,他又何曾不是。
我想扶持三皇子就必然会和江家决裂,就算我不来找他们,等江楠知道实情,大概也会来找我的麻烦。何况,他们舍不得丢任何一块肉。
言采更觉得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会想扶持夏珏。对于江满月来说,明明应该谁都没有关系吧。江满月并不是在乎这些的人,从龙之功就更不是言采所想要的东西。
但这句话他却没有问。他迟早会知道的。
总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江满月和三皇子有交际,很快就让江楠知道了。这还是江满天去告的状。
他之前请了四皇子去压言采的店,没想到四皇子的身份这次竟然失灵了,气得四皇子几天不愿意搭理江满天。
江满天还是查了一会儿才知道三皇子和江满月有关系。
好个忤逆子,就会和我惹麻烦。上次也是,好端端的就要闹分家,还口出狂言,说能分出大部分家产。也是笑话。江楠冷笑。
江满天也觉得不可思议,江满月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怎么会说出这番话。
然而他的母亲傅氏脸色却一下子刷白刷白。
江满月的话是站得住脚跟的。沉重的拐杖敲打着地砖,许久没有离开自己房间的老夫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满月这孩子可不是胡说八道。你们可是都把几年前的事情忘记了。
什么、什么事?江满天虽然仍旧在问,但见他口齿不清,显然已经想起一些旧事了。
傅氏咬紧嘴唇,终日打雁倒被雁酌瞎了眼睛。
如果不是你们把事情做得太绝,这孩子也不能用这一招数来对付。人在做天在看,我老妇人吃了几十年的盐,早就老眼昏花了,唯独这件事看得清楚。人做的事情,都会有报应的。
事情还要从几年前说起,那时江满月好读书,江满天则不学无术,年纪轻轻,十四岁竟然就学人开荤狎妓,和自己的那些丫头们厮混在一起。
江老爷知道这件事,自然是大骂不已,还用好读书的江满月作对比,因而不仅没有改掉江满天的恶习,反倒让他更加生出怨恨来。
而这时,却查到他的丫头有了孩子,丫环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怀的是儿子。傅氏原本要打掉那孽障、卖掉丫环,听到这话,心里却想出了恶毒的伎俩。
江老太爷有两子,一子在清渠老家,一子在京城为官。自从长子考中后,一辈子没考上进士的江老太爷也满心欢喜地跟随江楠一起到京城定居。
江老太爷年轻一心读书,老来才有儿子,心里一直觉得遗憾。如今他的长孙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恐怕长孙也是晚来得子。因此当傅氏稍稍地用了点小计谋,就让江老太爷越发对这件事上心了。
江老太爷定下了一张契约,谁先生出儿子来,谁就能继承二分之一的家产。老太爷想的是他爱读书的大孙子,没想到大孙子的双ll腿就瘫痪了。
气得老太爷不久就因病去世了。
傅氏却觉得当日下手疏漏了,该死的,她原本是想让下ll半ll身全部瘫痪,别说儿子了,连个屁都生不出来。
但约莫是报应来了,江满天那个丫环也因为受了惊讶流ll产,而祖父过世要三年守孝,就是外面胡天海地也要遮遮掩掩,哪敢真的搞出孩子来。
没成想,就被江满月先有了儿子。
傅氏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她还有意给送了个男媳妇,这还能让他有孩子?
况且,他当年都废成那样,怎么还会有孩子?况且,她在清渠的眼线明明告诉她,江满月除了他那个男媳妇以外,没有任何暧昧的女眷。
那孩子是?
老爷,会不会是他从别人那里抱来的野种企图蒙混过关?
作者有话要说:
崽崽:(`??)=3好气哦。我是亲生的!
第61章
别人以为他是五年来第一次回到这里, 但实际上两辈子加起来, 这是江满月记忆里时隔十几二十年再次踏进江府的大门。
记忆中光辉的门面此时看起来也不过如此。朱门铜锁, 门口两只威武的雄狮子, 绿树掩映,高墙森森。
走进去, 仿佛会被圈禁住, 走进它, 就好像走进了实验室厚实高铸的铁门。言采很抗拒。他潜意识觉得这样一个宅子不是用来住人的, 而是用来关押囚犯的牢笼。
冷硬且冰冷的, 没有一丝温暖的影子。
他看起来其实很冷静,但内心的一点儿紧张却让最熟悉的人捕捉到了。
我们不会在江府待太久的。
崽崽一点儿感触都没有, 吃着自己虾肉味的拇指饼干。他的牙齿出了好几颗,小小的一块拇指饼干用门牙磨呀磨, 要磨很久才能把一块小饼干磨光。
今天他才算是主角。然而儿子丝毫没有他爹的紧张,非常专心对付着自己的一块小饼干。
还是儿子淡定啊。言采自愧不如。
其实江满月已经对这个宅子的布局非常陌生了。管家将他们一家三口迎到客厅里,已经坐着江父和傅氏。
江父的抬头纹很深地烙在额头上, 傅氏则阴沉着脸色, 抹再多脂粉掩饰不住脸上的阴郁。气氛就像一潭死水,谁也没有先开口, 安静的像深夜的坟头。
江父与继母在等他们先向长辈请安,然而桀骜的江满月又怎么会低头向他不屑甚至于厌恶的人问好呢。言采真怕他忍不住开口问好的话是:你怎么还没死。
那事情就不美妙了。但言采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样啊。气氛太尴尬了。打破死寂还是不谙世事只知道吃喝拉撒睡的儿子。
儿子吃的小饼干掉了。
巴巴饼饼啊!嘴角还沾着晶莹的口水。言采不忍直视地给擦嘴巴,又给儿子塞了一块小饼干。这次红玉做的是小兔子形状的。
崽崽认识兔子, 见了就会喊兔兔。
你有儿子了?江父扫了眼崽崽,心情复杂。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儿子, 时机未免太微妙了。
当然。
你有儿子也不跟家里说,也太目无尊长了些。他又扫了眼言采,神色淡淡,这就是你娶的那个男人站没站相,还不知道敬茶,没规矩。
靠!真是站着也躺枪。言采觉得这目光有点危险啊。尤其是来自另一边的。那个老妇人从进来就没有说过半句话,然而存在感却不能忽视。他感觉到的那些阴风估计是老妇人身上的怨气。
我夫人如何,不需要你来评估。不过,我还是要感谢江家主母为我选的夫人,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比这更好的人。
傅氏掩着帕子,阴毒的目光射了过来。
还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他的种呢。傅氏泼了冷水,正在吃饼干的崽崽头转了过来,盯着傅氏看。
那种恶毒的目光崽崽可是很敏感的。一定是在看他!看什么看,崽崽憋足了力气,将恶意送了回去,并且附送傅氏一点魔鬼树的毒素。
傅氏忽然觉得脸上一热,渐渐的,有些发lll痒。然而大庭广众之下,她却不好去抓几把,只能默默忍受,偶尔用手帕抹几下,然而痒起来根本止不住。
哼。崽崽打了个哈欠,释lll放毒素还要精准打击,可是很消耗体力的。他才只是个快一岁的宝宝呀。崽崽很困了,扭头钻到言采的怀里,蹭了蹭,呼呼睡去。
别磨磨蹭蹭了。我不是来叙旧,是来分家的。江满月不满地说,搞清楚,拖着对你们没有好处。是要和平分家,还是要以契约为定,你们自己看着办。
去把几位少爷叫来,还有老夫人请出来。江楠招了招手,十分无力。这家伙是在威胁他。
只傅氏还在不停地抓挠着脸。
少爷,老爷请您去客厅里有事商量。
江满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马上就来。接着又用一种十分谦恭的语气对房中的另一个人道歉,实在不好意思
没什么,你去吧。我自己坐坐就行。那人没什么所谓地摆摆手,自如地就像是这家里的主人一样。
江满天匆匆出来,路上就遇到了其他两个人。
言采很快见到了江家的更多人。除了之前已经见过的江满天和江满星,还有一个更小的小儿子。江满阳。
和心机不浅的江满天不一样,傅氏教导的小儿子却显得极其的不谙世事,长得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江满天一看到言采一家三口,脸色就非常糟糕,显然立刻想到了那份该死的契约。小儿子确实一派天真好奇,看不出对他们有什么恶感。江满星估计是全家唯一真正在欢迎他们的人了。
今天叫大家来,是要商量分家的事情。江楠开口。
分家,我不同意!江满天第一个反对。江满月要分去该死的二分之一,他不服,你是故意的。你知道那份契约,故意带着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