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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车漂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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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两个村

书籍名:《灵车漂移》    作者:耳朵士


        路途比较颠簸,但一行人好歹是在午餐饭点之前抵达了水神村。

        这个村子看上去有些破败。老旧的房屋,青苔爬满了墙面。值得一提的是,每两户人家门前,就摆放着一座佛龛。

        天神镇上的佛龛用蓝布遮着,这里的佛龛则用红布遮着。

        导游让他们原地等待,自己跑去村头一户人家敲门。

        她一走,谢柏沅就上前,指尖挑起红布。

        一尊与天神老爷全然不同的神像出现在大家面前。

        神像单手捋着胡须,表情怒目而视,似乎下一秒就要举刀从佛龛里冲出来。

        快盖上快盖上!仲楚灵被吓得不轻。

        俞静妙站在边上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不咸不淡地来了句: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这俩姑娘是彻底杠上了。

        方里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房屋挨着农田,路边有一道深深的沟渠,渠水清澈见底,看来附近的河流并未受到过污染。

        在这一点上天神镇是远远比不上的,他们刚来到镇上的第一天,差点被那里的空气熏得呼吸不畅。

        发现了吗?谢柏沅的声音突然从耳后响起。

        方里忍着耳朵上的痒意问道:发现什么?

        谢柏沅:村上到处都是老人和孩童。

        他一说方里才注意到,无论是在田里农作的,还是默默低头走路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三四岁大的孩子赤着脚在田埂上奔跑,如果抛去副本背景的话,画面可以说是非常的温馨自然。

        天神镇上一个老人小孩都看不到,这里却是扎堆出现,怎么想都有些蹊跷。

        方里想得正出神,耳朵上又传来一阵痒意,原来是谢柏沅一直贴着他,以至于呼吸全扑在了他的耳廓上。

        他往边上挪了挪,没挪两步就被谢柏沅抓住了手臂。

        谢柏沅:你躲什么?

        方里眼神飘了一圈,最后落在谢柏沅抓着他的那只手上,无奈解释道:耳朵痒。

        他听谢柏沅啧了一声,随后耳垂上多出来一只手。微凉的指尖顺着他的耳廓轻轻揉搓了两下,谢柏沅温声道:不痒了?

        是不痒了,就是有点发烫。

        眼看气氛正好,谢柏沅嘴角跟着心情一起上扬了起来,其实那天

        方里像是一只警觉的猫,立刻捂着耳朵偏开,手指向他身后:导游出来了。

        谢柏沅:给他一个机会,他想解释。

        妈的,玩脱了。

        导游身边跟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两人有说有笑。

        这位是村长,导游介绍道,他对我们的到来表示非常欢迎,并且邀请大家去他家里坐一坐。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进去坐坐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村长看年龄最少也有七十岁了,但看上去很是精神,对待他们这帮外乡人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

        他说的是普通话,只是带了一点当地口音,听上去含混不清。

        导游担起了翻译的责任,这样双方才不至于沟通失败。

        村长说,原本没有什么天神镇,倒是有个天神村。

        两个村子紧挨在一起,不分彼此,甚至连祠堂都建成同一座,祠堂里共同供奉着两尊神像,一尊是天神老爷,另一尊是水神老爷。

        只是好景不长,二十年前两个村子遭遇了一场持久性的旱灾,农作物颗粒无收,人饿得吃树皮。

        旱灾之后,两个村子元气大伤,这时候天神村出去打工回来的年轻人说,光是窝在这里种田没有前途,要富裕就要发展工业。

        这个提议没多久便遭到了当时村长的否定,因为他们引进来的机器污染十分严重,直接破坏了村子里的水源。

        水源不干净,庄稼长不好,两方便起了争执。

        最后自然是一拍两散。

        部分人独立出去发展成小镇,那些人以原先天神村的人占多数,所以小镇直接取名为天神镇。

        而当初那个提议的年轻人顺理成章当上了镇长。

        村长提到天神镇那些人就气得胡须打颤,当谢柏沅问起天神镇近几年的人口失踪案的时候,村长的眼神有些闪躲。

        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即他便放下茶盏,叹了句:这都是报应啊。

        这句话方里听懂了,他重复道:报应?

        村长摇了摇头,看上去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他又说了很长一段句子,导游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重复了一遍:五天后便是水神老爷的诞辰,村上会有祭祀仪式,你们可以来参加。只要是诚心向水神老爷祈祷,水神老爷会满足你们的心愿。

        仲楚灵声音拔高了一些反问:  天神老爷不也是五天后?到时候我们参加哪个?

        导游摊摊手,依旧是笑着:你们随意。

        仲楚灵差点气得捋袖子跟她干一架。

        这么多信息都指向五天后两位老爷的诞辰,很明显在祭祀仪式上会发生什么。

        偏偏两个老爷又不在一块儿过,那么选择参加谁的祭祀仪式就变成了一道世纪难题。

        几个人在村长家用过午饭,象征性地在村子上转了转,拍了几张照片做留念。

===第43章===

我们该回去了,导游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一定要在天黑前回去。

        她面上难得出现了片刻的慌张,那神色不似作假,看来天黑后镇上的危险连导游都应付不了。

        谢柏沅离开村长家的时候裤兜有些鼓起,方里猜测他估计又是从npc那里顺了什么东西过来,心领会神地上前替他扯了扯衣摆,遮住那团鼓起。

        村长替他们准备了进城的牛车,可以顺道载他们回镇子上。

        于是经历了一下午的颠簸,在天黑前众人终于回到了旅馆。

        旅馆前台换了个人,原先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这会儿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仲楚灵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最为母爱泛滥,队伍里的馨馨就很戳她的萌点,只是馨馨一直跟在谢柏沅他们身后,让她根本无从下手。

        眼前这个小男孩瘦瘦小小甚是可爱,仲楚灵忍不住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

        你是哪家的小孩儿?

        小男孩盯着她,答道:我是我姐姐的弟弟。

        噗。仲楚灵乐了,你姐姐是谁?

        小男孩没吭声,不一会儿他姐姐便出现了,正是原先那个前台姑娘。

        这是你的弟弟?谢柏沅出声问道。

        这姑娘挺容易害羞,红着脸说了句是。

        这小男孩和馨馨是同龄人,因此很快便玩到了一起。

        晚些时候傅泽仁过来了,他似乎是带着什么消息过来的,不过还没开口,进门后看见那小男孩脸色顿时一变。

        这是哪里来的孩子?

        小姑娘走过来让小男孩去厨房呆着,这才小声说道:这是我在市里上学的弟弟,他们学校放国庆节小长假,我妈妈要上班,就让他到我这里来住几天。

        说完她便垂下了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看着有几分可怜。

        傅泽仁已经拧起了眉。

        气氛有些凝滞,仲楚灵看不下去,站出来帮忙打哈哈:也没什么关系吧,一个小孩而已,性格也不闹腾。实在不行可以让他睡我们那屋。

        她的男朋友偷偷拽了她一把,结果被仲楚灵瞪了回去。

        她想要一个孩子很久了。

        前台姑娘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连忙说道:不、这不太好,他跟我睡一起,过了这周就回市里了。

        有时候方里总觉得,这个副本里的前台小姑娘和餐馆的女老板都透着一种违和感。

        那种违和感来自于,在某个瞬间她们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副本里的npc,而是实实在在生活着的人。

        傅泽仁盯了她一会儿,最后松了口。

        你自己多注意吧,你知道的,尤其是孩子,最容易遇到危险。

        今天镇上出了点事。

        傅泽仁转而对他们说道。

        方里等人这才知道在他们离开天神镇的这一段时间,镇上又有人失踪了。

        这次失踪的是个学生。傅泽仁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新鲜出炉的寻人启事。

        照片上那个对着镜头笑得傻里傻气的孩子方里他们都很面熟。

        乐宪。馨馨把名字念了出来。

        傅泽仁挑了挑眉:你们认识?

        没有。在导游的注视下,他们只得否认,谢柏沅问,这个学生是什么情况?

        傅泽仁说:人在学校丢的,据同学反映,说当时大家在上课,他举手要去厕所,结果去了人就再没回来。

        校方把学校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人。鉴于乐宪平时调皮捣蛋的不良表现,校方对外称不排除学生偷偷翻墙溜出学校的可能性。

        谢柏沅和方里对视一眼,心下顿时了然。

        校方当然不能现在就承认人是在学校失踪的,否则不就等于说明现在学校里也不安全了吗?

        天神中学里目前最起码有近两千名学生,如果在学生之间引起了恐慌,那么场面一定会失去控制。

        所以我才让你们多注意点,尤其是带着小孩的游客。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重点在馨馨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知道了,你是镇上的镇长?谢柏沅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傅泽仁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不猜我是警探呢?

        谢柏沅摇摇头:如果你是警探,他们没必要这么怕你。

        这个他们,包括了前台姑娘,以及镇上那些居民。

        傅泽仁鼻腔里发出一声不置可否的闷哼,他留下那张印着照片和姓名的寻人启事,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一头扎进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