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岛云
“有传言称，很久以前的加德伦兹城邦破解了前往下二级低能态世界的秘密，并且他们城邦的人已经过去”
“只剩下加德伦兹城邦的遗迹，其他城邦疯了一般去发掘，可是都没有找到前往下二级低能态世界秘密的线索。”
“现在的加德伦兹联盟，就是基于追寻他们的秘密，而联合形成的。据说，如今加德伦兹联盟的五大城邦曾在遗迹里面捞到不少好处。”李信讲述道。
安格斯点点头，与李信交谈一番后，他对低能态世界了解不少。
一路腾云疾驰，周遭风景却毫无变化，空荡荡的，也不知道之前聚集的那么多吸能怪都跑到哪里去了。
从抵达低能态世界到现在，时间已经很长了，但安格斯却没发现天色有任何变化，天穹上一簇簇光点，亮度没变，也没有发生偏移，就好像永远静止一般。
“李将军，请问天幕上的光点，还有那庞大的阴影轮廓是什么？”安格斯询问道。
“那不过是微观粒子在能垒上的投影罢了，”李信手一指天穹，接着道，“你看那些环绕在阴影轮廓周围的光点，其实就是电子云。”
“我明白了，因为与这里的时间差异巨大，所以不论是电子的跃迁，还是原子、核子间的作用，在我们这儿看来就像是没有任何变化一般。”安格斯说道。
“不错，哪怕是曾经微观领域的粒子运动，在我们看来也变得极其缓慢。天幕的微观粒子投影算是我们这里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景色，但因时间的差异导致投影几乎静止，这份景色自然而然带上一丝暮气……”
李信感叹不已：“从当初移民到现在，已经记不清过去了多少个亿年，但景致一直没有过变化。再想领略四季风光，只能在记忆中回味咯！”
安格斯大笑起来，“李将军，不知多少人想要长生不死却求而不得，你们仙秦人人都可不死长存，些许代价又算得了什么？莫要贪心啊！”
“你说的是，不过，有时候活得太久也不是什么好事。时间久了，就觉得一切都很乏味，提不起劲儿……”李信说着说着面色沉郁下来。
安格斯一下子就发现李信不对劲，精神力敏锐感知到李信的气息变得紊乱起来，一股死寂之意从他身上升起。
什么情况？安格斯明显感受到李信神情混乱，有一种自我毁灭的倾向。
安格斯当即释放精神力，给了他一发精神冲击。
李信浑浑噩噩之际，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正想要一死了之，忽然脑子一疼。
身子晃悠两下，他的亲卫立时察觉不妥，顿时对着安格斯怒目道：“你做了什么？快！来人保护将军！”
后面的士兵一看，也下意识地跟着举起手中枪支，尽管他们还记得能量束对安格斯无效，但举枪是一种态度。
“停下！”李信在亲卫搀扶下站好，朝着安格斯拱拱手，“多谢先生刚刚出手相助！麾下士兵无礼，还请包涵。”
安格斯手一摆，表示不介意，转问道：“李将军，刚才你神情变幻，可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李信摇头笑了一声，“我这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心理出现了问题！这番回到咸阳，我恐怕得去做记忆手术……”
安格斯一听，十分感兴趣，便道：“李将军，记忆手术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说来话长，”李信反问道，“不知长安君告没告诉你，我们仙秦的不死之密？”
“我知道，是因为时间晶体的缘故。”安格斯干脆地回答道。
时间晶体一词在低能态世界也不算什么大秘密，各方势力自然都觊觎仙秦的不死能力。
所以，他们连番探查，终究还是得知不死能力与时间晶体有关，但，非常可惜，并没有人能够突破重兵把守的咸阳城，抢到时间晶体。
李信因此对安格斯得知这事并不在意，转而继续道：“时间晶体能够准确容纳我们的意识信息，这是优势，但也带来一个巨大的问题，我们的记忆实在是太清晰了……”
“根本忘不掉，如果只是一年两年、一百年还好说，可实际上是许多亿亿亿亿亿年。这样漫长的记忆，是一种痛苦，引发了各种各样的心理问题……”
“最广泛的一类心理疾病就是厌世，一种表现为自我毁灭，”说到这里，李信顿了顿，他刚才就有这种倾向，“另一种表现为对外界的破坏欲，威胁很大。”
“正是因为有许许多多怪异的心理疾病，国家研究出名叫‘记忆手术’的科技手段，不过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它的作用是暂时模糊久远的记忆，从而达到使人放松下来的目的。”
“但时间晶体的稳定性，会让模糊的记忆逐渐恢复，所以想要保证心理健康，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做一次‘记忆手术’。”
安格斯却笑了起来，“你们仙秦这个行业肯定非常赚钱，这是刚需。”
“先生，你说的对也不对。赚大钱是不可能的，有国家机构专门从事这项手术，收费不高，尽可能的惠及民众。只是需求太多，国家后来就放开口子，一些民间医疗机构也能从事这项手术”
“当然了，因为国家限制，无法攫取暴利，拿到经营许可的私人机构，细水长流是没问题的。”李信解释道。
安格斯点点头，他想到，时间晶体这项技术并不是那么完美。
如果真的完全转变成机械生命的记忆模式，自然不会出现什么心理问题。
很明显，仙秦帝国这项技术转变不完全，民众的思维模式还保有血肉生命的一部分。
这种状况下，记忆固然清晰，可出现心理问题也不奇怪。
一路交谈下来，安格斯对于仙秦的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时间流逝，安格斯跟着腾云快速赶路，李信忽然开口道：“我们就要到了。”
安格斯向远处望去，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连绵的云头，上面似乎还有建筑群。
随着距离拉近，之前远望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
悬在空中的是堪比岛屿的白色云朵，军阵的腾云和它们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
当真正靠近，四散漂浮的巨大云朵时，安格斯看见每朵云上面都有一座大城，高楼林立，街道繁华，人来人往。
不时有人腾云进出大城，也有人腾云前往其他岛云。见到安格斯一行的军阵，路人也不在意，似乎军队出行十分常见。
大城之外，有许多土地，都是权贵阶层的私产。他们根据个人喜好，修建城堡庄园或是林园水榭。
安格斯望过去，只见山清水秀，鲜花妍丽，亭台楼阁，一派好山好水好风光的景象。
“李将军，这是？”安格斯疑惑道。
“不过是后辈子弟，想试试课本中描绘的秦星风景，花大价钱用能量变化出来的罢了，徒有其表。那种真实的泥土味道，微风习习的感触，春天万物复苏的生机，他们永远体会不到！”
安格斯却道：“我倒是觉得很不错，起码环境看上去好多了。”
李信不置可否，作为当初第一代移民者，他是瞧不上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变化不出在秦星上相同的感触。
看了之后就会怀念，那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来，把人淹没，但回神才发现只是记忆。
那还不如不看，免得膈应。李信叹口气，真的该做手术了，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涌现记忆
李信看向安格斯，瓮声道：“我看哪，我这记忆病相当程度就是眼前的风景刺激的！”
“算了，不说这些。待会儿，就要到咸阳城了，我带先生去见天帝陛下，还望先生谨守承诺。”李信深深看了他一眼。
安格斯眉头一挑，“李将军，你这是不信我？”
李信却是笑笑不说话，本来大家都不熟，何来信不信一说？而且一见面就把他弄死，谁敢相信这种人？
见李信没有回应，安格斯便明白他的顾虑，不过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军阵穿梭在一团团巨大岛云之间，向着最中心的咸阳城赶去。
不多时，安格斯就看见前方出现一个远比普通岛云要大得多的云朵。
等军阵降下去，他瞧见宛如山脊一般巍峨的城墙，古朴沧桑，不是想象中华丽夺目的仙宫殿宇，安格斯想起秦星上的长城，与之无二。
“亲卫留下，其他人去军营驻扎。”李信下令道。
“是！”一众精锐大声应道，腾起云向着城外的军营赶去。
“安格斯先生，我们走吧。”李信请道。
“嗯。”安格斯微微颔首，跟着他们向城墙走去。
只见城门上方，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大字，“咸阳城”。
城门极宽，至少也是八车道，行人进出有序，无一敢腾云进出城，都规规矩矩地走城门。
安格斯见他们服装各异，不过大部分人都留着像李信一样的发髻，这些人应该是仙秦人无疑了。
因为他还看见一些不是人形生物的物种，长得奇形怪状，有的像烂泥，有的像几种动物缝合起来，有的像兽人……他们应当属于外邦人的范畴了。
右边的四车道是进，左边的四车道是出。安格斯跟着李信他们朝着右边走。
大约是城墙宏伟，城门内的通道就像是隧道一般，顶上还装有照明设备。
安格斯却是清楚，他们能量体生命感知外界靠的就是能量场，有无照明其实没什么影响。
走了没多远，安格斯便看到地面上巴掌宽的光条，每当有人踏过去的时候，就会听到“钉”地一声。
安格斯猜测这个应当是安检措施。光条最右边，有一个小亭子，里面坐着一个人，而外面站着两个持枪的守卫。
等李信走上前的时候，两个守卫，连同亭子里的那个全部站好，向他行礼。
“给他做一个登记，叫安格斯，汇报上去，我待会儿要带他去见天帝陛下。”李信手指着安格斯说道。
“是，大人！”守卫见安格斯的状态，像是幽魂一族，不过，他不敢多问，听到李信的命令后，立即打开便携智脑，进行操作。
人工操作也是无奈之举，像是安格斯这种意识体，经过光条不会引起反应，就更别说记录了。
能量体生命可以“看到”幽魂一族，能量场却不能触碰到他们，作为智慧生命可以判断幽魂的存在与否。
但机器不行，能量场感知不到那就相当于没“看到”，所以光条无法做出反应。
登记完后，李信带着安格斯向城内走去，很走了一段时间，他们才离开城门通道。
“李将军，你们这个城门通道太长了，还不允许飞过去，多浪费时间啊！”安格斯忍不住对城墙的设计吐槽道。
李信哈哈一笑，“你忘了，我们仙秦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以前也有人，像你一样嫌弃城门通道修得太长，又不准飞行。后来时间久了，大家就适应了。”
安格斯想起最开始见到的岛云，似乎城内没有禁止腾云飞行，便问道：“只有咸阳城不允许城内腾云吗？”
李信摇头道：“不止，所有州级的大城都不允许腾云飞行。”
安格斯却是奇怪：“我瞧着一路赶来，那些城里都有人腾云啊？”
李信突然大笑，“你不会以为仙秦就只有这么大吧？刚刚经过的那些岛云，不过是咸阳城的附属小城而已……”
“这些岛云都是我们自己一点一点制造出来的，再加上低能态世界大得很，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疆域都覆盖上岛云……”
“所以，我们把仙秦占领的地方划分成九十九个大州，这些区域再依托州级大城，往外扩张修建郡城、县城等等……”
“不同区域的岛云，中间空旷无比，你和长安君初到之地，其实也没超出咸阳城的辖制范围，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原来如此，倒是我小瞧了。”安格斯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