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兽道
一路向北，安格斯和迪夫已经离开埃布尔顿王国，临近邻国巴图雅。
安格斯对于巴图雅王国很是好奇，因为它是南方诸国唯一没有修建铁路的国家。
这不像蒸汽公会的作风。
巴图雅王国是一个草原国家，水草丰盛，盛产骏马。在巴图雅驯养的牛羊，肉质鲜美，奶制品味道醇厚。羊毛也颇受其他国家贵族追捧。
由于没有通蒸汽火车，交通不便，但在巴图雅贸易的商人因为牟取的利益很高，所以组建庞大的马车商队也在所不惜。
安格斯正是跟随一支这样的商队。商会的管事见到他气势不俗，一看就是贵族子弟，于是便答应安格斯跟随他们。
“里德，你知道为什么蒸汽公会没有把火车修过来吗？”安格斯在外面单独骑马观光，顺便了解了解风土人情。
里德是丘奇商会一名资深护卫，不仅是见到管事对安格斯很客气，而且安格斯本人出手阔绰，他乐得来往。
“大人您有所不知，关键是巴图雅王国不乐意修，蒸汽公会总不能强迫吧。”
里德继续道：“蒸汽公会在其他王国修铁路都是有国家财政支持的，没有国家支持他们公会可没办法修建四通八达的铁路网。”
安格斯明面没有表露声色，心底却摇头，普通人还是想得简单了，王国出钱还是公会出钱有区别吗？他确信蒸汽公会就是控制南方贵族的黑手。
但转念一想巴图雅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蒸汽公会放弃修建铁路网。
“就是巴图雅想修也不行啊。”另一个护卫接了一句嘴。
里德咧嘴一笑像是想到什么：“没错！大人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安格斯见到他卖关子也不多言，迪夫听不懂东大陆语言，只能装聋作哑，抬头望天无聊极了。
等靠近，安格斯见到数百米宽敞的平实道路，还有路旁巨大的爪印，顿时大奇：“这是什么东西？”
里德解释道：“大人，在巴图雅有一只千米大小的巨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这条道路其实是它爬出来的兽道，所以就是想修铁路也用不长久。”
“巨龟以巴图雅中心为原点，不断绕圈直至巴图雅外围，然后绕圈回到起点，如果高空上看就像一个线条漩涡。巨龟速度很慢，一个循环要花十六年。”另一个护卫道。
里德补充道：“他们巴图雅人视巨龟为保护神，不要在他们面前提起侮辱龟类的词汇。甚至为了纪念十六这个特别的数字，他们计数方式都改成了十六进制。
还有巴图雅人为了表示对兽道的崇拜，处于内圈的人会沿着兽道向外迁移，而处于外圈的人则向内迁移，巧合的是完成这样一次内外迁移正好十六个月。这里的数字是按我们的进制。”里德强调了一句。
安格斯听得很认真，有意思！
“他们倒是对十六情有独钟，可让我们这些做生意的麻烦死了！”管事走过来牢骚一句。
安格斯笑道：“话不能这么说，你们趋之若鹜的来贸易，还不是有利可图啊！”
管事讪笑道：“哈哈哈，那是那是先生，我们商队目的地到了，倒是不能和先生继续同行。”管事指着前方热闹的市场。
安格斯却道：“巴图雅人把商品带到边地进行贸易，你们这些商人方便多了。”
“害，这个集市也是多年慢慢建起来的，大家都出了力。”管事露出缅怀的神色。
安格斯点点头，对于其中的勾心斗角没理会，道：“那祝贵商会生意兴隆！我先走了。”
“先生一路平安！”管事挥挥手。
“迪夫，直接向北，沿着兽道谁晓得要绕到什么时候！”安格斯在马车里说道。
“是，”迪夫有些高兴，“大人，你看这里的草原和古戈尔很像啊。”
十多天后，安格斯二人已经较为深入腹地。
“不对劲啊。”迪夫瞅着不远的毡帐，戒备起来。
“有血腥味。”安格斯皱了皱眉头，联想到之前碰见慌忙四散的羊群，“怕是来晚了。”
安格斯稍稍靠近一些，召出巫师之手，把毡帐掀到一边，顿时看见倒地的一家五口。
“大人，这？”迪夫凝重道。
“别急。”安格斯用鹰眼术仔细观察。
五个人死前神色极其惊恐，容貌枯槁，眉心处有一个血动，根据破开的痕迹来看，是从内部向外开口。
“是虫子还是什么？”安格斯召出巫师之手在尸体上探探，感知到的信息传回给他，“还有温度，说明死去时间不长，和不久前的骚乱吻合。”
巫师之手作用自然不会只能用来拿东西，这个法术能感受摸到物品的温度、硬度等等状态信息，就和真实的手一样，但施法者可以选择是否接收这些信息。
以前是安格斯不需要这个功能，所以都屏蔽掉了。
安格斯把知道的信息告诉迪夫，见到他挠头的样子，就明白指望他能提意见那是想多了。
其实，安格斯还有一点没有说，他总感觉有丝血腥气很熟悉，只是若有若无，无法确定。
“算了，入土为安吧。”安格斯感叹道，“普通人是多么脆弱啊！”
……
蒸汽公会，总部。
伊莱没有工作，而是在沉思如果当时走从上而下的改革，以后会不会少死一些人呢？
他下定决心要掀起席卷东大陆的战争，不是为了野心，而是为了可怜人，可未来能预见的生灵涂炭不也是源自他手？
“我尽力了！”伊莱很痛苦，疯狂地捶打自己。
当年辗转南方五大国，慑服五位天空骑士，收押的收押、处决的处决，事情太多了，只有他一个人能镇压，他没办法再去暗中北袭。
北方可是有十名天空骑士，不像南方都是元素骑士，他们之中有足足四名意志骑士，如果没有超越天空骑士的力量，不可能解决这些老牌、顶级的意志骑士。
伊莱实力进无可进，想到的办法是机械俱装，但没有庞大势力，如何研究？所以他只能退而求次，不再走从上而下的路线，而是折中先控制南方贵族，为他的研究提供支持，再一战克之。
可惜，北方终究还是看出了蒸汽公会的威胁。
“开启蒸汽时代，我是对的！”伊莱神色突兀变得淡漠。
只有生产力发展，普通人才有饭吃，只有解决掉压迫阶级，人们才能安定地吃饭。
“战争是改变阶级的唯一兵器！”
“我没错！”
伊莱眼中燃起火焰。